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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吃饭愉快。

【蛋白】情感贩卖店(4~5)

或许有人看过四月是你的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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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张艺兴出了医院门,正准备打计程车回家,对面马路上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那个人好像看到张艺兴在看他,迟疑地朝他招了招手,穿过马路走过来。

“灿烈?”张艺兴有些惊讶。如果不是那张上天过分偏心赋予的脸和衣架子身材,他差点认不出这个眼眶发青双肩塌下的疲惫男人是朴灿烈。“你怎么光发个短信不进去?…还有,你怎么了?”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张艺兴临时决定留一点时间陪陪朴灿烈。

“我请客,随便吃。”张艺兴带着朴灿烈在路边找了一家烧烤摊坐下,拉开一听啤酒递给他。朴灿烈接过之后喝了一口,辛辣苦涩的泡沫灌进喉咙,明明他是个很能喝酒的人,这时候却被冲得只想冒眼泪。

“所以说,为什么你光发个短信不上去看看伯贤?今天我们才提到你。”张艺兴问道。朴灿烈捏着酒罐回答:“我是想上去的,但是我这个样子去,伯贤他不被我吓到就算好的了。”

张艺兴又打量了一下朴灿烈,确实,张艺兴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热情洋溢的样子,永远呲着大白牙对他们笑,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干劲和信心,他曾经还对张艺兴说:“没有什么理由不快乐嘛!”可现在这个说着快乐追求自由的人满脸愁容只顾喝酒,眼里能看到的都是沉重和说不出的情绪。

“你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我吧。”朴灿烈说道。

“我回家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张艺兴心头一震。朴灿烈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再回家,而他家里的情况也鲜少有别人知道。朴灿烈曾经说:“家嘛,什么时候都在,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的。”张艺兴劝过他让他回去看看,可几次都被他推脱了。

养大的孩子就像自傲的鸟儿,迫不及待地飞出巢穴想独自面对世界的狂风暴雨,有时候却忘了回头看一看曾经自己所待的地方那些人落在自己身上温柔满满却操心的目光。

“我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抬着我爸出去…”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一切都好陌生…全都变了,全部不一样了…”

朴灿烈将酒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咙隐隐发疼,眼睛好像是被烧烤的烟熏到了,眼泪不断地往下掉,他用手去抹,没想到却滚下更多的泪水。

那天接到姐姐的电话,他胡乱收拾了东西赶了最早的班车回到老家。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在模糊的记忆里又被唤醒,这是回家的路。

他不停祈祷着再快一点,让他有时间对家人们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那么多年来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对不起偶尔一个电话的敷衍。他太急躁地想冲出这个地方,却忘了待在那个地方的人和事还在那里等着自己,而且都会随着时间逐渐逝去。

眼前的故乡,不再是记忆里的故乡。他以前喜欢爬上去看星星的瓦房顶不见了,种着葡萄藤的邻居早搬家了,以前的游戏厅,老书店,钟表行全被拆除换成了一个商场不知疲倦地放着难听的音乐。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如此陌生,每一件事物好像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你是个外来人。

回到家,家里亲戚朋友聚在大厅,母亲在一旁痛苦地嚎哭,姐姐看到他急急忙忙把他拉过去扎上白布。他僵硬地转过头,渴望再看看父亲的脸,可看到的却是一副冰冷的棺木。

记忆被硬生生地腐蚀,那些斑驳的画面从此永远离他而去甚至没有告别,而他满心策划的道歉也在此刻显得一文不值。

朴灿烈抓着头发断断续续地说着,盘子里的东西没怎么动,酒却喝了一罐又一罐。

他怎么还没醉啊。他怎么酒量那么好啊。醉了就能沉浸在酒精带来的麻痹感里再享受一次虚幻的温存,至少不让他这么难过。

张艺兴手把上朴灿烈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好友这副模样,他心里仍然空落落的,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

又来了,那种空洞的感觉。

他体会不到。那种切骨的悲伤,他体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能陪陪朴灿烈,再奉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无法感受到你的苦痛,无法与你产生共鸣。

5.
张艺兴送朴灿烈回去后,自己搭末班车回到家。一进家门灯也不开,他就直接倒到床上注视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他知道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此刻他同样空洞虚无的内心。

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愤怒,感受不到悲伤,仅仅这样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一副空躯壳。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所谓情感贩卖,根本就是个肮脏且不平等的交易。卖出去的情感不可能再收回,这是商人们为自己谋利而给人们设下的陷阱。而他仍然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好像压根没有考虑其他过多的东西。

张艺兴看向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边伯贤搂着他的腰比出一个剪刀手,照片上满满地贴着他挺嫌弃的少女心十足的爱心。当初边伯贤贴的时候霸道地说:“要把我对你满到溢出来的撒浪体现出来!不准撕掉!”他抚过照片上两个人的笑脸,指腹摩挲着相框,嘴角温柔地勾起。

没关系,他只要有伯贤就够了。毕竟,这是他唯一还在这里的意义。



“主任,伯贤的病情你也知道,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金钟大敲着桌角,眉头皱起。主任坐在桌子后手指交叉同样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明白。但是,医疗费用住院费用这些加起来……”

“那我该怎么开口!”金钟大提高音量。“张艺兴为了手术已经到了去情感贩卖店的程度,你让我怎么开口!”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金钟大手扶着额头,头发被他抓得有些乱。

话说到这里,门突然被扭开了。张艺兴走进来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啊,对不起没敲门就进来了…伯贤他输液快结束了,所以我来说一声…”金钟大看了一眼目光游移的主任,理了理衣领:“我这就去。”便和张艺兴一道走出了办公室。

路上两人都沉默着,金钟大半天才问一句:“你听到了吧……”张艺兴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金钟大摇摇头:“上次手术后,伯贤的病情虽然确实有好转,但你也别为了他折磨自己。你知道的……”

张艺兴缄口,点了点头。

“我懂。”

拔了输液管,张艺兴得去上钢琴课,便千般叮嘱金钟大照顾好边伯贤匆匆离开了。目送他离开后,金钟大拿出双拐递给边伯贤:“走吧,今天再试试。”边伯贤接过来翻身下床:“谢谢你了钟大,艺兴哥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你照顾我。”金钟大笑了笑:“哪里,医生的职责本该如此,而且你们不也很累吗。”

在拐杖的支撑下,他们来到训练室。金钟大扶着边伯贤走进去,问他:“站的起来吗?”边伯贤点点头:“应该没问题…”话音刚落双腿一个发麻差点倒下去。边伯贤吐吐舌头:“哎呀…好像还是出了点问题。”

没了拐杖,这时身体行走的支撑力大部分靠他撑在双杆上的两支手臂提供。渐冻症发生在他这个年龄十分罕见,但或许这样更有治好的希望。定期在这里进行锻炼减缓肌肉萎缩也是治疗的一部分。他常常练得手臂酸痛大汗淋漓,但有时候双腿还是会不听使唤。上次和张艺兴出过一次医院之后就再也没跨出过医院的大门,因为从那一次开始,边伯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疲乏,他控制着自己的神态表情,为的就是让张艺兴不再担心。

但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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